云央

{写在前面的话}：谢谢大家的祝福，考试我会努力的。谢谢天天催更的苍叶姐姐和桃子妹妹、大白兔小手账等等。我尽力了~~~~(>_<)~~~~

好佩服乐乎写长篇的，原来填坑这么难，人设我生怕崩坏，有不足之处请指正。

一切ooc加私设（我尽力避免），请原谅……~~~~(>_<)~~~~

23

生活大约是一个又一个站点。每天从此站到彼站，从彼站回此站。然后周而复始循环往返。

就好比作为学生的你那样，两点一线。

每天早晨，准时的七点起床。迷迷糊糊的刷牙洗漱，热好早餐。吃几口以后就背上书包出发。你住在学校不远的地方，不用挤公交和地铁。人潮涌动中，你留意着每个擦肩而过的身影，每个人其实都像一只蚂蚁，跟着不知名的带队者走在固定的轨迹上，他们全都冷静沉稳，有着千篇一律的默然。

大约八点的时候你就能到达学校的图书馆，坐在一个靠近大大的落地窗的书桌前，安安静静地打开一本数理书，然后开始一天的学习。

放春假了，学校里基本上没什么人。图书馆常常只有你一个人。安静的可怕。

那些数理公式，前后逻辑推理，每一个都让你看的头晕眼花。大约是在夏威夷玩的开心，由美给你发的邮件越来越少，你想跟她说点什么，又找不到大段的时间可以好好聊聊。发个邮件过去，对方回复过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再醒来发一个过去，对方那边又没什么音信，你们有着半个地球的时差。

父母知道你春假不回家以后倒是很支持，他们表示如果是学习还是可以理解的，早点大学毕业，早点考研究生，之后早点读博。

你听后勉强笑笑，说好的知道了。他们依旧没有问过你愿不愿意继续读下去啊。

你的前半生，你做不了主，你是知道的。

忍着强烈的厌烦，一点点翻开微积分书籍，安慰自己其实每个人都不一定在做着自己想做的事，绝大多数人都如同你一样，在生活几经波折、辗转反侧之后不得不去学会妥协和退让。

当然，厌学情绪只是影响你学习效率的一部分原因。

还有一部分原因，应该就是大野智了。

24

即使是在速写本上画最喜欢的画，你的脑子里还是会想起那天的那个夜晚。那个大野智靠着你的肩膀睡着的寂静的晚上，那个，他拍拍你的头，告诉你你的梦想也很重要的那个晚上。

自己的人生的最初二十年里，还是初次，有被人放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即使只有短短一瞬，却似乎比自己那二十年的人生还要让你回味悠长。

他最终被助理的电话吵醒，半醒未醒之间被助理推搡着上了保姆车，好像接下来还有一个拍摄任务。

你惊讶于在这么晚的时间还会有拍摄任务，心内徒然生起一丝心疼：难怪大野这个人，总是有这么浓的黑眼圈。真是太辛苦了。

愣神的功夫，却来发现助理正在看你，他眼中有一丝戒备，剩下的神情均被好奇染指。

“抱歉，这样对您说可能很失礼，”他微微前屈着身体，“但是，今天遇到大野君的事，请您不要告诉任何人。”他刻意在“任何人”上面加重了语气。

防火防盗防有人胡说八道。

艺能界的规矩，你还是懂的。

忙不迭的点头，心内却好气又好笑，你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要把这些跟谁说？

你走前一步想跟大野智告个别，刚才被助理推的太急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你看他坐在车的后排，眼神紧闭着，小小的头靠着车窗，仿佛又睡着了。助理坐在他旁边，冲你点点头，然后带着礼节性的微笑关上了车门。

车门关闭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下徒然放大，像是迅速撕开了精美的缯帛，声音冰冷绝情，啸声提醒着你车内与车外，已然是两个世界了。

伴随着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你目光茫然的看向车窗。黑色的车窗玻璃挡在你眼前，你什么都没看到，有谁在你心头打翻了手里的墨，漫无边际的黑色就这么齐刷刷的盖住你的眼和你的心。

——呐，好像，还没有和他告个别。

但是又笑自己，告别不告别，也没什么意义吧。终归到最后，不止没有交换联系方式，而且他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你看着渐渐走远的汽车，又看了看自己僵在半空中的左手，终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忸怩的把手背在了身后。

偌大的展厅，再次空空如也，只余下一丝小小的，不轻易被察觉的香水味道提醒着你，刚才确实有人在呢。

喉咙仿佛塞着一块棉花，痒痒的，又有些酸涩。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坠了下去，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你扶着心口，安慰它说，没事的，没事的。

总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做着不相干的公主梦。

明日个展就结束了，你们之间，你和大野智之间，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成人之间的交往大抵如此，点到为止。

像是绽放在天上繁华璀璨的烟花，最美的时刻只是那么一瞬，浮华喧嚣，最终都是要着地，总要有人去弯腰整理满地焰火的残迹。

只是突然有点难过，原来最终要俯下身整理满地狼藉的，只有你而已。

关上展厅的大灯，一切重归于黑暗之中，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你终于放心的叹了口气。

自此之后，半个月过去。你的生活，一切如旧。直到你接到福田大叔的电话。

25

你会因为什么事而喜欢上一个人？

如果问别人这个问题，大约，是没有一个标准答案的。

大家给出的答案，有的细致，有的琐碎，也有的笼统和罗里吧嗦。

但是，却仿佛都透露给我们一个信息，喜欢上这个人的那一刻，是突然来临的，也是不需要理由的。

你一直自诩自己是足够冷静清醒的。所以总是在由美因为爱慕偶像而发出呓语的时候及时提醒她，做做梦就可以，千万别当真，把脑洞当人生的人，绝对有病。

而当你坐在图书馆的时候恍惚发现自己手里已经拿了不少他的shop和专辑的时候，你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病了……

而且，甘之如饴。

你终于慌了阵脚。

诶，怎么，总会想起他呢？明明要省钱的啊，怎么，怎么就把这些买了呢？！

如果由美知道了，是会笑话自己蠢呢，还是会感动到哭呢……

翻看着他的shop，记忆里的那些模糊形象又似乎清晰了起来。

照片里的男人，眼神柔和，透着一丝活力和些许不羁。认真起来很男前，软萌起来很可爱，火力全开又看起来有点坏。他在一张张纸片里成长变化，又仿佛没有变化，他和你记忆里的有点相似， 但又不太一样。

照片上的，是一个鲜活的大野智，你也喜欢看到这样的大野智，但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俯首转身之间，却又总会想起那个或许如同你一样，有些辛苦有些疲态的大野智。

下意识低头看，左肩仿佛还记着那天大野智的温度和重量，真实细腻，通过衣服的纤维蔓延进自己肩膀的骨头里。他瘦小的身躯靠在你身上，眼睛合上，眉头舒展，睡得沉寂安稳。

再回神发现手中的笔不知不觉已经掉在地上，弯腰捡起的过程又想起了那天他帮你捡速写本时候的轻松模样。

不由自主地翻看自己的速写本，怜悯的看着上面铺满的自己的梦想，你把它们小心翼翼安放在这个本子上，如同待嫁的红妆，不轻易让人窥见真容。

只有那个人，在那天，异常接近你的心事和秘密。

忽又陡然想起，这些小小的细节，不过是你一个人脑子中的荡气回肠，大野智本人，也许根本就没把这一切放在心上。从收集数据到逻辑分析，最后推理证明，常年的数学逻辑思维让你从内到外都活得无比清楚明白。你知道你所惦念的一切，可能也只是他锦绣文章中的一个小小的标点符号。满腔少女心思又在一瞬间泄了气。

接到福田大叔的电话的时候，你正拼命把自己埋到拓朴学的书籍中去。防止自己无休止的胡思乱想。

他在电话里简单的和你寒暄几句，就表明了这次电话的来意。

“真的？”你不由提高了音量，偌大的图书馆里瞬间传来你的回音，“真的要我去吗？”

“当~然~了~”福田的声音透着得意，“还不是我鼎力推荐，再加上你确实很能干，这次个展装潢布置你出了不少主意，把一些展品维护的也非常好，参展的人们普遍反响不错。所以，杰尼斯公司那边想再让你帮忙呢。”

“可是，我并不是专业的，您告诉他们了吗？”你不自信。

“最开始就说了，对方说不在意这些的，说把数学思维和装修装饰方面结合起来可能会有更好的效果。而且是大野智先生亲自跟公司高层说的。所以，接下来5月份的全国个展，那边也拜托你参与进去了。”

“大野智？？”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还记得自己吗？

还会和别人提起自己吗？

心里的琴弦被不明的手指撩拨，发出轻微的震颤。

“嗯是啊，不过说来也是，事务所也是问了一下大野智君的意见，大野智君这个人，你也知道，话不多，也说不清楚。就是反反复复的说着是一个想变成魚的女孩。事务所以为他要找一个叫魚的女孩，最终问到了我这里，我一听就知道是你啊。天天在纸上画魚画魚。”福田又打开了话匣子，“其实这样也不太好，我就跟事务所那边说了你的名字，哪有人叫魚这个名字的。多失礼……”

“没有啊。”你说。

“诶？”福田大叔摸不着头脑。“你说什么？”

“叫魚挺好的啊。”你摸着自己红扑扑的脸，咬咬嘴唇，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为什么要画这么多鱼呢？”

那天晚上，你们聊到他把所有元素组成一只海马的前因后果，他突然想到了你的画，也开始问了起来，“好多的鱼。”

用各种各样的鱼类来组合成了一个大大的锦鲤，想想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扭头看，发问的人，干净清爽又不呆板的单色刘海，映衬着他时时刻刻温暖和煦的笑容，他看着你，问的极其认真。在这种氛围下，应该说真心话吧。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你抱着双膝，声音低了下来，下意识的勾勾鼻子。

七秒过后，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会忘掉。

多好。

但想想这种愚蠢的回答估计连自己听了都想笑吧。只是在这样的氛围里，连撒谎的勇气都没有啊。好像感觉他能懂似的，就这么想要告诉他。

这一直都是你的标准回答。以前由美听到你这么说以后，冲你翻了白眼，她说你是少女漫画看多了还是学数学学傻了，这话跟我的问题有前后逻辑关系吗，你直接说你喜欢鱼就可以啊。

——其实，不止是喜欢啊。

你早就有了心理预设。相对来说，对方最好的回应可能是礼貌的一句原来如此。最坏的回应，可能是一脸问号。

“大野君，明白了吧？”

“うん……”大野智嘴里拖了很长的音慢慢地仰起头来，他撇着嘴皱着眉头，似乎在想这是什么意思，转瞬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发笑，露着小小的虎牙，黏黏糊糊的又发出了“うん”的声音。

你以为自己没听清楚，音调上扬的诶了一声。

他侧过头看你，左脸在背光中，右脸在微黄的灯光下。线条柔软，边缘仿佛融化在脸庞的皮肤里，比女孩子更漂亮的唇轻轻勾起一个弧度，他点头，重复了一个“うん。”语气肯定。

若是有旁人在场，一定会觉得这是一场莫名其妙又毫无意义的对话。连你也以为，他当时应该是不知道如何回应，所以才只能嗯了一句吧。

只是，原来，原来他都知道。

你真的很想变成一条鱼啊。

七秒过后，忘记所有烦恼，多好。

——原来，大野先生是真的明白诶。真好。

26

怀揣着莫名的情愫。又能接触到自己喜欢的艺术设计，又能再次和那个人扯上关系。你激动的不可言喻。

转念一想，这种情况下，应该是要表示感谢的吧。

准备了一些小点心托福田送过去表示感谢，带着小小的希冀，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写在感谢卡片上，希望那个人能收到。

所以当你躺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等着大野智回邮件的失魂落魄的时候，你丝毫没有意识到，你的命运已经这么冒失的拉开了序幕。

算错了题目，找错了零钱，打工的时候摔了两个盘子，还因为盯着手机看太久而坐过了站，并把一本自己很喜欢的书丢在了公交车的座椅上。

洗着澡的过程中都没敢离手机太远，有信息来都会搓搓手擦干马上从池子里跳出来看手机。一边看一边恨自己当初怎么就贪图便宜在那么多推广宣传单上填写了自己的邮箱呢，这下好了，收到这些医疗保险社会保险关爱老人等邮件把自己血槽都耗空了一半。盘算着大野智那么忙，不一定能这么快就收到礼物，收到了也不一定能这么快就回。

实在等的心焦，厚着脸皮声东击西的问福田有没有交到对方手里，福田说怎么可能，你不知道他们日程有多满吗？我交给他们工作人员了……巴拉巴拉。

神啊，那他会不会根本收不到……

又安慰自己不会的吧，只是太忙，收到可能也不会立即回复之类的。

又想他会不会根本不会回复啊。

五内杂陈。

焦急的人心如被猫抓一般。

一天身上长满了无数的眼和耳朵，全部听着盼着朝手机张望。这一天你为了等他的回信，已经积攒了无数的激动和失望。

他的信息在凌晨三点多回了过来，你已经在床上昏昏欲睡了。

只是左手扔紧紧攥着手机。当阵阵酥麻通过手掌传到迷蒙的脑子里的时候，你想都没想迅速翻身起来拿起手机。

这次，你满怀希望，但又生怕回过来的只是一条毫不相干的垃圾邮件。颤抖着打开邮件，是他！

只有几个字：“五月份就辛苦你了，大野智。”和他的风格真像。几个字，足以让你欢呼雀跃。一瞬间心里烟花绽放，boomboom自带特效。

忙打字：不辛苦，您才辛苦了。

又删掉，这样回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又重新打字：这么晚还没休息啊？很辛苦吧。

又删掉，我这么八卦也不太好吧。

再重新打字：可能以后也要多拜托您了。

又删掉：这么给人家添麻烦的口气是不是太蠢了。

你暗搓搓了几十遍手机，始终找不到完美的回答方案。使劲抓着手机左思右想，手上沁出薄汗，被手机咯的通红。

后来又一想，大野这样的回复本身也没有想要和你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啊。懊恼的感觉自己真是蠢到无可救药。你跟自己发了脾气，手机一摔又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八嘎。。八嘎。。

你跟自己生气。

干嘛总是这样自作多情呢。人家不过是客套一下而已。心里又是伤心又是生气。

从枕头里抬头发现手机屏幕还亮着，心烦意乱伸手抓起来想要关机。

手机这时又传来了震动。

诶？！

诶？！

怎么还有邮件？

不可置信的打开，发件人还是大野智，还是只有几个字：

睡了吗？小鱼小姐。

——魚……酱？！

在这个时代，一场综艺节目的时间往往是六十分，一首情歌的长度总是四分上下，世界游泳冠军的百米纪录大约是二十秒，而小鱼小姐喜欢上大野先生，可能只有一秒。——by魚の手帳簿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