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利达,愿有人陪你欢笑,愿此人陪你到老

© 云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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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智BG】refrain 5

大野智从未告诉过她,他第一次见到她,其实是在一家街道拐角的便利店里。

她穿着蓝绿相间的制服,描淡淡的眼线,顾客进门的时候她会低下头,并不说欢迎光临。

收钱的时候,她说如果没有就算了,大野智抬起头看她,他以为她认出他了。

这个女孩相貌清秀,不算漂亮,好像没有什么特别醒目的地方,唯一特别的,就是那双亮亮的眼睛,眼角弯弯的像一条鱼。她在整理手上的货物,没抬头看他,只是轻轻重复了一句:如果没有就算了。表情依旧淡淡的。

大野智尴尬的笑了笑,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会还给您的。

她终于抬起头看他一眼,表情没有太多波澜,没事啦,她小声的说。

还钱的时候天下起了雨,她没在店里。他打着伞进来,衣服在梅雨天气里泛着轻微的潮气。店里人不多,他四下张望没看到她,心里竟泛起一丝丝失望。他支支吾吾的说着自己的来意,隔着厚重的口罩,他黏糊的发音连自己也不确定是否听得清楚,难为店主居然听明白了。店主笑着收下钱,说,她今天没有来打工,我先收下了,等你回来我会转交给她。他听到店主念了一下她的名字,是个读音温婉的字。

之后的一年里,大野智路过几次这家便利店,隔着店面的玻璃窗,偶然也会看到她的身影。还是穿着黄绿相间的制服,显不出的腰身。

寒冷的冬天,她梳着清爽的马尾,挽着袖子搬着货运箱,说话时候嘴里哈着白气,鼻子脸蛋冻得通红,但是眼睛却还是亮亮的。

有时候也会看到,店里其他员工围在超市的电视面前聊天看综艺,只有她一个人在不远处的货架面前清点货物,玻璃窗前只留下清瘦的背影,可能是说到兴起之处,收银台前的同事冲她招了招手,她侧身冲收银台前的同事微笑,马尾辫随着身体微微摆动,她还是没开口。

他想,这个孩子还真是不爱说话啊。


再次与她见面,是在昏黄的街道上的一辆旧旧的电车上。

雾气蒙蒙的冬天,他跟助理说想自己坐电车回家。一上车的时候就看到了她。彼时她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穿着半旧的驼色大衣,头围在深蓝色的围巾里,神情充满忐忑和不安。她前排坐着几个不良少年打扮的男孩,他们身体倚着车椅,头探出座位外,大幅度向她倾斜,大野隐约听到了其中一个说:“你一个人啊,跟我们一起去逛逛嘛”。她眼神有轻微的恐惧,身体后倾,后背紧紧贴着座椅,又不敢大方躲闪。

他犹豫了一下,径直走过去,坐在了她的旁边。

“果咩,我下班晚了,久等了。”戴着口罩和帽子,他冲她微笑着说,尽管她不一定能看出他的笑容。

她盯着他看了有两秒,眼中有转瞬即逝的惊讶,随即她笑着挽住了他的胳膊,说:“没事,我也是刚刚到。”配合的天衣无缝。

不良少年们好像霜打的茄子,瞬间意兴阑珊。他们纷纷坐回了座位,百无聊赖的看向窗外。

她依旧不敢松手,正襟危坐,只是挽着他的胳膊的那双手一直没松开。

他看着她,路过的一盏盏暗黄的街灯打在她好看的侧脸上。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双手,隔着他的衣服传达过来的好像心跳一样轻微的颤动,他小声说:没事啦。

她听了抬头看了看他,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笑了笑,她说:好的,我的男朋友。他闻到她头发上好闻的味道,说不出香味的名字,却莫名觉得这应该是某种花香。他在那一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渗进了心里。

再之后互相交换邮箱,逢年过节的信息问候,相识相遇,似乎变得顺理成章。大约是因为太顺理成章,所以,才会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仓促吧。还没开始好好地去珍惜一个人,对方就不见了。像是音乐在高潮迭出的时候被强制划上休止符,不管是谁,总会无法释怀吧。

大野智开始在想,和自己在一起这两年,她是否幸福呢。她从不说委屈,也从不抱怨,在他面前总是笑得傻乎乎的。

他无法带着她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连仅有的几次约会都是小心翼翼。两人趁着午夜出去拍照,看东京的夜景,伴着几点星辰在街上散步都是大大的奢望。他工作那么忙,几乎没什么时间和她独处,两年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他每天早出晚归的日子,她每天都在等他。有时候回来晚,她在客厅等他等到睡着,像只小猫一样蜷缩着在沙发上,他抱她进卧室,帮她盖好被子转身去洗漱的时候她会下意识的从被子里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抓的很紧,好像他会消失不见。但是事实上,最先消失不见的,是她自己啊。

“没事啦智君,我比你小,等你十几年二十几年都没问题的。”

——骗子啊,不是说好了要等我很多年吗?

大野智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好像,确实空了一块。

他又去了那家便利店,大约是换了新的主人,里面的装潢陈设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几位员工大约是新招来的,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她们冲他微笑,会大声说欢迎光临。他又在车站站了一晚上,始终没有等到记忆里的那趟车。他固执的等了很久很久,直到最后一个公交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他点上一根烟,想起她好像嘱咐过不能吸烟,他又笑着把烟掐了。

有些事情,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还是要落幕的。


她离开后的一个月,大野智开始像往常一样,过着规律又不规律的生活。看起来好像和平时没什么区别,每天到了现场会和staff打招呼,离开的时候会笑着说再见和辛苦了。和其他门把一起录制节目的时候,依旧发呆,话少,遇到工作上的事和他讨论,他说都可以,如同他以往那样温柔宽厚,只是人比从前看着憔悴了许多。偶然收工早,大家的酒约他也会去,微笑着的听着大家说笑。他敬业的做好偶像应该做的工作。

她离开后的第三个月,大野智开始拍摄新的电视剧。他变得比以前更加忙碌。他知道自己是岚的大野智,他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做着一个平和,宁静的大野智。每天回到公寓,他依旧不开灯,仍旧一头扎进画室里。其他门把们想要关心和体谅,但是始终也只能把话吞到肚子里。因为太过在乎,所以变得敏感。说什么,做什么,都怕他伤心,又怕他不伤心。他不提她,他们也不敢提她。他和以前一样,又和以前不一样。

她离开后的第四个月,岚的演唱会进入筹划阶段。门把们也终于能聚在一起。他们每天练习舞蹈,跳舞的间歇叫份外卖,吃饭的过程中分享彼此的心情和心事,他看起来比之前好了很多,也会和大家说些笑话。门把们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大野智在画室里放了很多零件和工具,虽然每天回去的更晚,他依旧坚持每天去画室,依旧没有开过客厅的灯,还是没有提过她的名字和她的事。

所有人都以为他没事了,包括他自己。

崩溃的时刻连大野智自己也没想到。

是在她离开之后的某天的清晨,他用了几天几夜的时间做的手工终于完成了。他激动的大喊着她,说你快来看哦,看我做了什么。像个完成作业的孩子,骄傲的求着表扬。以前他每次完成新作品,都是这么嚷嚷着让她来看的。

没有得到回应。他以为她还没睡醒,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还是没有回应。

他软软黏黏的声音在客厅里打了个转,显得空旷寂寥。

他突然如遭雷击,开始意识到,似乎以后,都不会有人再回应他了。

想明白这件事的那一刻,他突然泪如雨下,他擦了擦,没有止住。又擦了擦,还是止不住。

嗯呢,每次回来都不开灯啊,都是因为,那样自己就可以感觉,这孩子还在啊。她还在暖暖的卧室里,睡得安稳。

二宫和也其实猜错了,他根本就不想去为她办什么葬礼啊。

因为自己明白,一这样做,自己就不得不和她说再见了。

纵使他不想承认,但是,这间房子里,她的气息越来越淡了。

她用过的杯子,安安静静的躺在壁橱里,她的衣服,放在衣柜里再也没有打开过。她喜欢的书籍,她的CD,她偷拍他的照片,她跑到厨房做饭不小心烧糊了的米饭,她喜欢的小玩偶,突发奇想玩黏土做出来的奇形怪状的小摆件,所有她曾经用过的,抚摸过的东西,居然都在被可怕的时间慢慢腐化蚕食,让他越来越感受不到她的气息。

他忍着没有发出声音,而是走到了浴室,打开了水龙头。水流声越来越大,他慢慢蹲在地上。

他想起她为什么要他画那幅画了,她说画里远方的小屋是他们的家,“你娶我的时候,不用送戒指了,就把这幅画送给我就好了。”她大咧咧的说。

笨蛋啊,哪有女孩子自己说这种话的。他嘴上说。

可是他心里想说的,却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她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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